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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8章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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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48 章 -

蕭遙第一次來大帥府,只是奚昭手下一個不出名的老工匠,可是這次,卻是讓大帥府比其他勢力強大的一張王牌,所以她這次進府,是奚大帥和羅馨帶著奚家人親自接待的,待遇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。

孫氏從奚昭嘴裏得知主人家等著,心裏不免有些忐忑。

她娘家和夫家就算還未敗落之前,也是遠遠夠不上大帥府這樣的家族的。

她一時擔心蕭遙和自己穿得不夠得體,一時又擔心蕭遙說錯話,一路上神色凝重。

蕭遙見了就安慰道:“娘,你不要多想,就是普通的拜會。”

奚昭也安撫:“沒錯。蕭遙能幹,我爸媽都很看重他,對他只有禮遇。”

孫氏心想自己不能叫人看輕了,因此竭力壓下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。

進了會客廳,蕭遙見不僅有蕭家人,還有好幾個環肥燕瘦、年輕貌美的女郎,不由得含笑看了奚昭一眼。

奚昭看到客廳中多出來的幾個美貌女郎,眸色沈了沈,及至看到蕭遙帶笑的揶揄目光,眉頭更是擰了起來。

不過他想起,蕭遙帶著孫氏今天初到帥府,氣氛鬧僵了是給蕭遙和孫氏沒臉,便舒展眉頭,給大家介紹。

彼此廝見畢,開始說些客套話。

奚雲夢看著蕭遙,小心臟不住地跳動。

一想到奚昭生日過後,自己就是蕭遙的妻子,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。

當然,看到奚大帥和羅馨對蕭遙的看重,她心裏更高興。

他們看重蕭遙很好啊,一定會給蕭遙禮遇的。

奚暄和蘇挽晴見了奚大帥和羅馨對蕭遙的看重,心裏再一次堅定幫奚雲夢一把的想法。

讓奚雲夢嫁進其他名門自然也好,可是如今大帥府的爭權塵埃落定了,好的人家絕不會看上奚雲夢這個註定得不到奚昭多少支持的妹妹,而蕭遙就不同了,她是奚昭鐵桿的心腹,只要奚昭不倒,蕭遙就能前途無量。

說了幾句,奚昭看出蕭遙臉上的疲色,便道:“蕭遙和伯母遠路來到,想必乏了,先去休息罷。”又看向羅馨,“娘,伯母就勞煩你帶過去了,我先領蕭遙過去。”

羅馨先前就看出奚昭看到自己特地請來的幾位妙齡女郎時的不悅,此時見他還要親自帶蕭遙去休息,便笑道:“家裏來了客人,你還是留下招待罷。至於蕭先生,讓旸兒帶去也是一樣的。”

旁邊一直想表現可苦於沒機會的奚旸聞言馬上擡頭,目光中迸發出明亮的光,笑道:“沒錯,我帶蕭先生去就是了。”

奚昭淡淡地道:“蕭遙就是我的客人,我自當親自招待。”又看向奚雲珠,“雲珠自己的朋友,自己招待好了。我與他們男女有別,並不適合。”

奚旸聽了,一時不知站在哪邊,但想想奚昭孝順羅馨,又總是要娶妻的,等以後眼前這些美貌女郎中的哪個成了少帥夫人乃至大帥夫人,難免想起今天的事怨自己,當下便道:

“我帶蕭先生過去就夠了,蕭先生你說是吧?”

奚大帥也迫切希望奚昭能夠挑中合心意的女孩子結婚生子,忙點點頭,對蕭遙揮揮手:“蕭先生,你跟奚旸去罷。”

奚昭覺得奚旸和奚大帥對蕭遙很是輕慢,頓時沈下俊臉,沈聲說道:“蕭遙是我的客人,身份尊貴,我親自帶他過去更有誠意。”說完招呼蕭遙走人。

蕭遙本能地感覺到了暗潮洶湧,不過她不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,只是以為自己是被牽連的,生怕再待下去會被牽連得更深,忙沖奚大帥和羅馨行了禮,又安撫性地看了孫氏一眼,便跟著奚昭走了。

奚大帥和奚旸目瞪口呆,完全搞不明白奚昭為什麽突然發火了。

奚暄和蘇挽晴也是一頭霧水。

羅馨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,面上不顯,忙端出笑容說道:“蕭先生是我們帥府的大功臣,平日裏有許多人想挖走蕭先生,可蕭先生不為所動,昭兒看重人才,也有感於蕭先生的情義,所以很敬重蕭先生。”

這話一說出,眾人都釋疑了。

就是奚大帥心裏的不快,也盡數消了。

奚昭上次為什麽大獲全勝,為什麽大放異彩?

就是因為蕭遙改良和研制出了新式武器啊!

他們剛才對蕭遙輕慢,難免惹惱了蕭遙,昭兒知道蕭遙的重要性,才當眾維護蕭遙的。

這才是大局為重的做法!

路上,奚昭想起蕭遙看到那幾個女子時對自己的揶揄,心裏很不得勁,便說道:“世人皆逐利,如今我繼承大帥府這事差不多定了,雲珠的好友,也就多了起來。”

蕭遙聽了這欲蓋彌彰的話,含笑看向奚昭:“當真是雲珠的朋友?”

奚昭見她還笑,半點不知自己酸甜苦辣飽經折磨的心,很是氣苦,可又不願她誤會了自己,便抿著唇道:“自然是雲珠的朋友。我別的事尚且忙不過來,如何有空交這些朋友?你不幫我,還來誤會我。”

他有些惱怒,一邊說一邊看向走在自己身邊的蕭遙,見她嘴角含笑,明亮的眸子也帶著笑意,惱意瞬間沒了,心中不由得愛意洶湧,恨不得抱住她,把她壓進自己身裏心裏,和自己徹底融為一體。

可是他什麽都不能做,因為一旦做這些逾規的行為,蕭遙只怕便再也不願意理他了。

奚昭握緊了拳頭,再一次體會到,求不得是一種多麽難耐的痛苦。

蕭遙聽了奚昭的話,想起剛才看到的幾位優質女郎,她們看向奚昭時,目露愛意與羞澀,顯然是對奚昭極有好感的,可惜奚昭似乎沒看上。

想到這裏,她看向奚昭。

今天的奚昭穿了一身西裝,外面套了馬甲,還打上了領帶,身姿筆挺,寬肩窄臀,配上那張俊臉,本就叫人移不開目光,又加上歷練出來的氣質,蕭遙覺得,是真的魅力十足。

奚昭見蕭遙打量自己,下意識挺直了腰背,還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。

這是他為了去接蕭遙苦心挑出來的一套,應該還可以吧?

路過的丫鬟見了奚昭的動作,忍不住揉了揉眼睛。

少帥這是緊張了嗎?

可是,他為什麽緊張?

羅馨帶孫氏去提前準備好的院子休息,路上不著痕跡地打聽蕭遙的婚事。

孫氏聽羅馨問起蕭遙的婚事,又是煩惱又是緊張,怕說多了露餡,只是簡單說道:“總是說忙事業,不急著結婚。”

羅馨心中一凜,擔心蕭遙也對奚昭有想法,雖然看起來是沒有的,但是奚昭為了蕭遙不肯結婚,還跟瘋魔了似的,她難免要胡思亂想的,便試探著問道:

“滬市好人家的姑娘有不少,我認識的就有好幾個,都是交口稱讚的大家閨秀,如果你不介意,到時我幫忙從中撮合。”

孫氏嚇了一跳,連忙搖頭:“不必不必。我們來時商量過了,滬市多是大戶人家,而我們是小戶人家,齊大非偶,若硬要在一起,怕是連話也說不來,還是在小地方找個合適的好。”

羅馨見孫氏是真心這麽想的,松了口氣,又跟孫氏說了幾句,便體貼地告辭讓孫氏休息。

離開孫氏的院子,羅馨去找奚雲珠,也不進去,站在外聽了一陣,見自己請來的幾個姑娘或是嬌俏活潑,或是溫柔賢淑,或是才華橫溢,或是如蕭先生一般剛毅中正,各種性格都有了,心裏多了幾分信心。

退一萬步,如果昭兒不看重內在,只看外表,那相貌頂尖的宋三姑娘也能吸引他的目光。

所以當務之急,是讓昭兒好好跟這些姑娘相處過,了解這些姑娘的優點,才能讓他放下對蕭遙的心思,接納其他好姑娘。

奚雲珠出來小解,見了羅馨,想起先前奚昭說的話,忍不住道:“娘,你說大哥是什麽意思,怎麽都是我的朋友了。害我解釋了一通,頭都疼了。”

羅馨嘆了口氣,說道:“我去跟他說說。”

她去了奚昭的院子,坐著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奚昭心情愉悅地回來。

看到兒子這副心情極好的樣子,羅馨的心情,馬上沈重起來。

奚昭看到羅馨,便問:“娘找我有事?”

羅馨道:“你是我兒子,沒事便不能來找你?”聽到奚昭說不是這個意思,便又道,

“今兒我請來那幾個姑娘,出身性格都是極好的,你不喜歡溫柔嫻靜的,還有嬌俏活潑的,若要好看的,宋三姑娘也是罕見的絕色,你先跟她們相處一段日子,定能發現她們的好,將心思放回正途上。”

奚昭看向羅馨:“娘,這個問題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?我不喜歡,我沒有興趣跟她們相處。”

“所以你就當著人前給她們沒臉?只是因為怕蕭遙誤會你,甚至直接說她們是雲珠的朋友?不僅他們,你爹,你三弟,你全都不放在眼內了?”羅馨也生氣了,她真沒有想到,自己的兒子會這麽昏聵。

奚昭看向羅馨,眼神堅定,道:“娘,我努力爭權,除了我本身不甘平庸想建功立業,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,我不想看到你和雲珠還有蕭遙受委屈。現在我做到了,我就要護著蕭遙,誰也不能讓他受委屈。”

“根本沒人讓蕭遙受委屈,你爹的語氣只是略微隨意了一些。”羅馨看著奚昭堅定的神色,知道多說無用,心中苦澀,有些疲憊地問:

“昭兒,你有沒有想過未來?難道你就想著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嗎?如果蕭遙結婚了,你怎麽辦?你就這樣形單影只地看著他家庭幸福,兒女雙全嗎?不值得你知道嗎?”

奚昭臉上閃過劇烈的痛苦,薄唇失去了血色,他垂下眼瞼:“我想過,可是,我情不自禁。”

羅馨再也忍不住,失聲痛哭起來。

奚昭頭一次看到羅馨這樣難過和悲傷,怔了怔,拿帕子給她擦眼淚,試圖安慰道:“娘,你別這樣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
羅馨擡起頭,淚眼婆娑地看向奚昭:“這話,你信嗎?”

奚昭沒有辦法回答。

半晌,他拿出煙夾子,又找出打火機,開始抽煙。

很多事,他都可以做到讓羅馨滿意,可就是婚姻這件事……他曾經努力過,可是做不到。

蕭遙歇午醒來沒一會兒,就聽到丫鬟說羅馨來了。

她有點不明白羅馨為何會來找自己,畢竟自己表面上是個男人,不適合跟羅馨相處。

不過盡管不解,她還是出去,親自將人迎到院中的小亭。

羅馨問了蕭遙住得可習慣等問題,又問了他和羅三少在花城研制武器的事,才笑著提起宋三姑娘幾個,道:“出身都是極好的,性格也好,你看著,覺得哪個適合昭兒?”

蕭遙有點不解羅馨為何總是跟自己說奚昭擇偶的事,但轉念想到,或許羅馨是認為,自己跟奚昭是知己,比較了解奚昭,這才跟自己說,當下想了想那幾個美貌姑娘的性格,說道:

“和奚昭合適的嘛,我覺得朱小姐就很合適。朱小姐心思細膩,但應該極易滿足。奚昭照顧人也挺有一套的,兩個人性格類似,在某方面又算得上互補……大帥夫人,你怎麽了?”

羅馨聽到蕭遙說奚昭照顧人挺有一套,一顆心拔涼拔涼的,奚昭哪裏會照顧人?

可蕭遙也不像是撒謊的,那就證明,奚昭對蕭遙很是照顧,照顧到蕭遙以為這就是他的真實性格。

兒子對蕭遙這樣用心,她真的還能將他掰正嗎?

羅馨大受打擊,回神之後,隨口說了幾句,便找借口告辭了。

蕭遙心中越發不解起來。

兩日後,迎來了奚昭的生日。

也就在這一天,他會正式成為新的奚大帥。

蕭遙打算穿寬松的唐裝出席。

剛換好唐裝,就聽到外頭傳來奚昭的聲音:“蕭遙,你好了不曾?”

蕭遙笑著從臥室裏出來,問道:“你今天不是很忙麽?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?”

奚昭笑道:“來看看你準備得怎麽樣了。”

蕭遙這時來到客廳,頓時眼前一亮。

奚昭今天穿了一身筆挺的軍裝,挺括的軍裝樣式很好地突出了他寬肩窄臀的好身材,配套的軍帽和武裝帶,讓他看起來豪邁矯健,英姿勃發,他身上原是有些文人氣質和匪氣的,這些氣質此刻叫軍裝一壓,禁|欲之餘,又有無限的魅力。

蕭遙看得移不開目光。

奚昭穿上軍裝,於百忙之中特地過來一趟,就是為了讓蕭遙看自己穿軍裝的模樣的,此刻見蕭遙看得眼也不眨,一顆心幾乎飄了起來,清了清嗓子,一臉矜持地道:“這一身,還不錯吧?”

蕭遙回神,馬上連連點頭:“英俊瀟灑,雄姿勃發!”

奚昭的俊臉上,瞬間滿是笑容,他凝視著蕭遙,情不自禁地回讚:“你也很好。”說完記起陳信的催促,就跟蕭遙告辭,大踏步離開。

蕭遙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,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
所以,奚昭過來,是做什麽的?

不過她想了一陣就不想了,因為今天的奚昭實在太好看太迷人了!

今天是奚昭正式掌權的標志,所以來的賓客很多,而且都是社會名流,蕭遙看見好多都是報紙上出現過的面孔。

這些人她都不認得,也就沒興趣去結交,倒是奚昭要帶她去結交,她忙找借口拒絕了。

不過蕭遙不去結交人,很多人卻主動來結交他,言談間都談及武器的改良與研發,還暗示如果她願意,他們可以出比奚昭高兩倍的價錢聘親她。

對於這些,蕭遙明確回絕了。

眾人見她無意,也不好在大帥府繼續招攬她,因此又說了些話,便到一旁去了,打算以後有機會繼續招攬。

蕭遙見無人來找自己,便到一旁坐下。

坐了沒一會兒,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:“蕭兄,好久不見了。”

蕭遙聽到這聲音也笑起來,看向來人:“周兄,的確很久不見了。沒想到你也回了滬市。”

周恒原本有些忐忑,見蕭遙仍舊笑容滿面,便笑起來:“我是知道你會來,所以特地回來一趟的。”

蕭遙沒錯過他原先的忐忑神色,不由得好奇:“你剛見我,很有些忐忑,這是怎麽回事?難不成我什麽時候曾得罪過你不成?”

周恒在蕭遙身邊坐下,連忙擺擺手:“沒有的事。”又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,“你跟我合夥那麽久,錢投入不少,可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收益,我是怕你會怪我。”

蕭遙失笑:“這有什麽?藥物研究哪兒是那麽容易的啊。再說了,我相信周兄可以的,只是需要時間而已。”

周恒見蕭遙是絲毫不責怪自己,心中的忐忑徹底沒了,笑道:“我會努力的。現在已經快了,你且等著。”

蕭遙笑著點頭,又問起悅城的事:“我幾個姐姐沒什麽事吧?”

周恒道:“聽過一些傳言,我特地托人暗地裏問過你的幾個姐姐,她們都說沒事,那些都是謠言。”

蕭遙知道周恒是男子,又忙於實驗,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,再想到柳春生也沒傳什麽消息過來,料想是無事,便放了心,跟周恒聊悅城的事。

奚昭跟著奚大帥去認識人,等於將奚大帥的人脈收到手中,因此很是鄭重。

可是當視線掃過蕭遙,見蕭遙跟周恒有說有笑,他心裏便跟吃了一壇醋那般,酸得差點失態。

奚大帥見奚昭有些走神,暗中扯了扯他。

奚昭回神,將心裏頭的滔天酸意壓下,認真跟奚大帥認識人,但是總不如原先專心,而是不時分一些註意力給蕭遙。

蕭遙跟周恒說了一陣,剛到大帥府見過的姜小姐便端著一杯紅酒含笑走了過來:“蕭先生,周先生。”

蕭遙和周恒連忙站起來打招呼。

這位姜小姐是出了名的才女,在文壇上也極有名氣,為人又有情|趣,是很受追捧的名媛。

蕭遙極少見奚昭拽文,不然她覺得,姜小姐比朱小姐更適合奚昭。

這麽想著,她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起來。

只是她一時也想不透,自己為何不舒服。

姜小姐不僅談吐不俗,說話風趣,還極有眼色,聊了一陣,怕耽誤了蕭遙跟周恒說話,便告辭了。

周恒忍不住感嘆:“難怪我認識的朋友都對姜小姐讚不絕口,真真是個極好的女子。”

蕭遙抿了抿唇,跟著點頭:“氣質高雅,為人風趣,性格又好,生得也是美貌,著實是個罕見的好姑娘。”

男人身邊有了姜小姐這樣的人物,只怕從此再不會無聊了。

奚昭應該會喜歡吧?

周恒聽了蕭遙的感嘆,壓低聲音道:“很多人追求姜小姐,不過我聽聞,這位姜小姐對那些追求者都不喜歡,反而極鐘意奚昭,而且志在必得。”

蕭遙點頭,她看出來了,不過說到志在必得,倒也未必,當下低聲道:“可是,奚昭未必喜歡她啊。”

周恒搖搖頭,繼續低聲說道:“這你就不懂了,像姜小姐這樣的人物,主要夠真心主動,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?你想想那位四小姐,那少帥有妻有子了,不還是一頭紮進溫柔鄉裏出不來麽?”

蕭遙擰起眉頭,有些苦惱,當真如此麽?

她凝神想了又想,覺得這話有些道理,但想到奚昭的性格,還是忍不住搖頭道:“奚昭這人挑得很,對別人成功的法子,對他未必有用。”

這時朱小姐也過來了,跟蕭遙和周恒說了一會兒話才走。

接著是宋三小姐……

蕭遙愕然,怎麽大家都來跟她說話的?

若不是她知道自己是奚昭的朋友,她會以為自己是奚昭的娘呢,一個個年輕姑娘來她這裏刷好感。

周恒低笑:“看來,大家都知道蕭兄和奚昭相交莫逆,是奚昭很看重的人,所以沒忘了在你這裏打點。”看了看四周,又忍不住低聲點評,“宋三小姐最美,但論起最佳,還是姜小姐啊。”

蕭遙遲疑片刻,點頭附和:“是啊。”

這時,身後忽然響起奚昭帶笑的聲音:“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?”

蕭遙嚇了一跳,忙回頭看向奚昭:“沒什麽。”

周恒也忙擺擺手:“真的沒什麽。”

奚昭看著極有默契的兩人,笑了笑,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,對蕭遙說道:“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,方便嗎?”又對周恒說道:“我想跟蕭遙說幾句,周先生不介意吧?”

蕭遙有些站起來:“方便的。”

周恒則忙擺手:“沒有。”

奚昭見兩人動作仿佛配套一般,心中更是酸得不行。

蕭遙跟奚昭走到走廊處,有些不好意思地問:“要說什麽?”說完見奚昭沒搭腔,便擡頭看向他,見他正盯著自己出神,不由得叫喚,“奚昭?”

奚昭回神,壓下眼睛裏的情緒,道:“我看你和周恒聊得很投契,是聊了什麽?”

蕭遙沈默起來,她總不能說在品評哪個姑娘適合奚昭吧?

奚昭見蕭遙不肯說,心中酸意怒意難過之意紛紛湧上來,他的聲音冷了幾分:“怎麽,不能說麽?”

蕭遙見奚昭的臉色似乎不對,只得道:“也沒說什麽,就是覺得,那些姑娘之中,姜小姐整體素質最高,談吐不俗,說話卻又風趣,生得也好……”

奚昭額頭上的青筋歡快地跳起來,心裏頭的酸意沖天而起,咬牙切齒道:“看來你很喜歡這位姜小姐啊!”回頭他就讓雲珠想辦法讓姜小姐離開大帥府,以後蕭遙在大帥府,絕不讓姜小姐來做客!

蕭遙看到奚昭咬牙切齒的樣子,忙道:“你別誤會,我沒有別的意思,絕不會跟你搶。”

奚昭楞了一下,看向蕭遙:“你不是喜歡姜小姐?”

蕭遙馬上搖搖頭,說得斬釘截鐵:“我不喜歡。”她是女的,不喜歡女人,喜歡的是男人。

奚昭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,忍不住又道:“在席間你跟周恒靠那麽近竊竊私語,看起來不夠光風霽月,以後還是別這麽做了。”

蕭遙不以為然:“這有什麽啊。”

奚昭見她半點沒將自己的話聽進耳裏,心中又酸又氣又苦,想到她總是不懂自己的心,所有酸楚湧上心頭,拂袖而去:“隨你!”

蕭遙目瞪口呆,心裏又有些不舒服。

奚昭這是瘋了嗎?這小性子使得,跟吃醋的小姑娘或者小少年似的。

站在原地怔怔地呆了好一會兒,蕭遙才往回走。

經過一個房間,聽到奚昭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姜小姐,多謝你的厚愛,但奚某沒有這方面的打算,你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。”

姜小姐有些難堪的聲音響起:“少帥可是覺得我哪裏做得不好?”

蕭遙覺得尷尬,連忙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往後退。

過了好一會兒她覺得奚昭跟姜小姐該說完了,才若無其事地回到宴會中。

剛回到宴會廳中,蕭遙就察覺到有幾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。

她看過去,第一道就是奚昭的,他仿佛鬧別扭上癮了,見了她,馬上移開目光不看她。

第二道,是奚雲夢的,這位姑娘看她時含羞帶澀,但也隱隱帶著志在必得,仿佛在看一只煮熟了的鴨子。

第三道就是周恒了,周恒見她回來,馬上笑著揮揮手。

蕭遙覺得,周恒是最正常的那個,當下走向周恒。

不遠處用眼角餘光註意著蕭遙的奚昭看到蕭遙直奔周恒,醋壇子馬上翻了,一回神,就感覺手指一痛,手上濕了。

羅大舅吃了一驚:“昭兒你沒事吧?”

奚昭回神,發現紅酒杯都叫自己給捏碎了,忙道:“沒事。”

羅馨感覺嘴裏一片苦澀。

她一直在旁留意著奚昭的神色,早看出他心不在焉了,但蕭遙回來之後,她就發現他馬上亢奮起來,及至見蕭遙去跟周恒說話,臉上的醋意,根本掩飾不住,隨後就捏碎了紅酒杯。

這真真是冤孽啊!

羅家和奚家祖上也沒有哪個好南風的,怎麽奚昭偏偏就中了毒,還如此死心塌地呢?

蕭遙剛跟周恒說了幾句話,就見奚雲夢走過來搭訕。

她生怕被黏上,神態之間變得冷淡下來。

奚雲夢看到蕭遙如此冷淡,捏著酒杯,難受不已。

此刻還沒到行動的時候,她過來,只是忍耐不住想跟蕭遙接觸,沒想到,蕭遙對她的不待見,已經不加掩飾了。

又說了兩句,奚雲夢實在受不住一跺腳走了。

蕭遙松了口氣。

周恒低聲問:“你不喜歡她?”

蕭遙點頭。

周恒想了想說道:“她的確不適合你。”

蕭遙問:“你年紀也不小了,怎麽還不結婚?”

周恒聞言,目光中露出堅定之色:“等我的藥物研究出來,我就結婚!研究不出來,我就不結!”

蕭遙沒料到是這個原因,連忙勸道:“其實,結了婚繼續研究也沒什麽。”

周恒擺了擺手。

沒一會兒,門口處傳來一陣聳動。

蕭遙和周恒看過去,見有人推著蛋糕過來。

大家知道,重頭戲馬上就來了,因此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,也不說話了,而是看向特地弄出來的小舞臺,等著奚大帥宣布大帥府的交接。奚大帥心情有多覆雜無人知道,大家只看到他站到臺上,笑著誇讚了奚昭一通,然後說自己老了,未來是年輕人的,奚昭有勇有謀,是他最合適的繼承人,從今天起,大帥府將交到奚昭手上,而他則準備頤養天年了。

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。

奚昭被奚大帥——奚長生請上臺發言,他生得英俊,此刻穿著軍裝,邁著大長腿上臺,讓臺下好些姑娘紅了臉頰神馳目眩,就是不少嫁了的少婦太太,也忍不住發起花癡,不好男色的男子,看著奚昭這俊朗的模樣,也忍不住感嘆其男色之盛。

蕭遙雖然已經被奚昭帥過一次了,可是這時看到他意氣風發上臺,還是又一次被帥到了,壓根移不開目光。

奚昭上臺之後,目光就下意識盯著蕭遙看,見蕭遙情不自禁地看著自己,心中那些酸意,瞬間不翼而飛,而且覺得整個人充滿了幹勁。

他很快開始發言,說得慷慨激昂,瞬間成為了全場最閃耀的存在!

羅馨看見,心中欣慰之餘,又有不足外人道的苦澀,聽著耳畔娘家嫂子對自己的讚揚,更是有苦說不出。

她敢說,奚昭這次表現如此突出耀眼,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蕭遙在臺下站著,正看著他!

奚昭發言完畢,便切蛋糕吃蛋糕,吃完繼續說話或是跳舞。

時間不早了,才開席,大家入席喝酒敬酒,賓主盡歡。

蕭遙不擅長喝酒,因此只喝了一杯,便放下酒杯了。

奚昭記得蕭遙不會喝酒,一直暗中留意著她,苦於自己不能脫開身,便派陳信過去看著,順便幫蕭遙擋酒。

到了這個環節,奚雲夢很緊張,不過她不是蠢蛋,並沒有主動過去敬酒——如果蕭遙中招了,給蕭遙敬過酒的她,是有可能被懷疑的,她不願被懷疑,所以只遠遠看著。

當看到蕭遙喝了一杯酒,之後就不喝了,就是有人要敬酒,也是由陳信給擋了,不由得有些心急,悄悄走到蘇挽晴身邊,低聲問:“大嫂,怎麽辦?蕭遙不喝酒了。”

蘇挽晴道:“你急什麽,她第一杯酒就喝下去了。你且等著吧,不要亂走,等會兒開始行動,別讓我們找不到人。”

奚雲夢這才松了口氣。

蕭遙吃了些東西,感覺氣血洶湧,人也有些醺醺的醉意,生怕撐不住露出了女兒家的形跡,便對陳信道:“我有些醉了,你扶我回去罷。”

陳信得了奚昭的吩咐,記住一切以蕭遙的命令為上,當下連忙扶著蕭遙出了宴會廳。

奚昭見了,又是焦急又是擔心,恨不得親自送蕭遙出去。

羅馨和奚大帥死死拉住他,才讓他在宴會上待著。

奚雲夢見蕭遙出去了,忙看向蘇挽晴。

蘇挽晴看了身邊的丫鬟一眼。

那丫鬟端著酒杯下去了,不一會兒端了幾杯酒過來。

就那麽不小心,這些酒灑到了奚雲夢身上。

奚雲夢假意斥責了丫鬟幾句,便由丫鬟陪著回去換衣服了。

蕭遙走出不遠,就覺得難受得有些走不動了,她又不願意讓陳信抱自己,便問:“陳信,這裏附近可有休息間?我有些撐不住了。”素心和平安沒有跟著出席宴會,而是幫她看著院子。

陳信忙點頭:“有的。我這就帶蕭先生去。”他也看出蕭先生的情況有些不對,忙扶著蕭遙加快了腳步。

很快,陳信打開一個房間門,扶著蕭遙進去:“蕭先生,你現在這裏休息罷。”

蕭遙還記著自己的身份,點點頭,保持著清醒看向扶著自己的陳信,道:“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,你出去罷。幫我將情況跟我娘和素心他們說一聲。”

陳信見蕭遙急著催自己離開,忙點點頭出去了。

蕭遙馬上將房門反鎖,然後才踉蹌著回到房中倒在床上。

她覺得,自己這不像是醉酒,倒像是吃了妓|院裏助興的藥。

可她畢竟不是男子,對這種助興的藥感受不深,不過,由於不能喝酒,酒中又混入了藥,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麽化學反應,她有些醉有些難受。

躺了一陣,蕭遙昏昏欲睡,即將睡過去之際,忽然聽到了開門聲。

她忙掐了自己一把,竭力保持清醒。

門被打開,接著又被關上,隨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

蕭遙聽著這一連串的聲音,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
這是怎麽回事?

難道有人識破了她的身份,所以給她下藥,打算來侮|辱她?

在蕭遙迷迷糊糊想著時,那人已經來到她跟前了。

蕭遙努力聚焦眼神看過去,當看清來人的臉時,她同時聽到來人嬌滴滴的聲音:“蕭先生,你怎麽了?是不是被下了藥?我、我來幫你。”

蕭遙愕然,這是什麽神展開?

眼見奚雲夢開始脫衣服,連忙叫道:“你快走開——”

奚雲夢見蕭遙往後躲,不肯跟自己在一起,連忙加快了脫衣服的速度。

脫得只剩下內|衣時,她到底沒臉繼續脫,只得含羞帶澀地靠近蕭遙——蘇挽晴告訴她,只要做到這一步,再靠近男子,男子就會化身為狼,接受繼續做下面的事。

蕭遙已經快失去意識了,見奚雲夢半|裸過來,以為她要扒自己的衣服,雖然她不怕暴露女兒身,但怕被奚雲夢、奚暄和蘇挽晴利用做什麽不利於奚昭的事,因此用最後一點力氣,趁著奚雲夢靠過來的時機,一個手刀砍在她的脖子上,將人砍暈過去。

見奚雲夢暈過去了,蕭遙自己,也撐不住暈了過去。

蘇挽晴繼續在宴會上應酬,不時分心註意著時間。

當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,她忙沖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,見丫鬟出去了,自己便去羅馨跟前侍候。

說了一陣,見奚暄帶著奚昭和奚長生過來,陳信跟在奚昭身邊,松了口氣,覺得今日謀劃這事,成功了大半。

話說了沒一會兒,奚雲夢的丫鬟便過來了,跟蘇挽晴的丫鬟說了幾句話,蘇挽晴的丫鬟便過來,低聲問蘇挽晴:“大少奶奶,三小姐跟前的敏兒說有電話找三小姐,可她找了一圈也沒找著三小姐,問我們見過三小姐不曾。”

蘇挽晴有些訝異地道:“雲夢的衣服被潑了酒,回去換衣服了。怎麽,敏兒沒見著麽?”見丫鬟點點頭,便說道,“你去問問阿珍,當時是她陪雲夢回去的。”

奚長生聞言就道:“今兒客人多,有不少喝醉了的,大家警醒一些,別鬧出什麽難看的事來。雲夢雲英未嫁,便是有些風聲也不好聽,趕緊差人去找找。”

羅馨和蘇挽晴忙點點頭。

這時阿珍來了,忙上來稟報:“大少奶奶,三小姐喝了酒,走到路上覺得有些累,所以挑了一間房休息。”

奚暄抿了抿薄唇,看了附近還沒走的賓客一眼,激動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混亂。

蘇挽晴壓下心中的激動,道:“是哪間房?你帶敏兒去罷。”

阿珍道:“是。”隨後對敏兒道,“三小姐在秀玉間。”

陳信瞬間變了臉色。

奚昭原本就覺得這一出有些不正常,見了陳信的臉色,馬上看向陳信。

陳信額頭上的汗珠淌了下來。

奚暄見狀,驚訝地問:“陳信,你怎麽了?”忽然像想起了什麽,“之前蕭先生醉了,是你扶他去休息的,你這驚慌失措的神態,該不會蕭先生也在秀玉間罷?”

他說完見陳信臉色難看,馬上變了臉色,上前揪住陳信的衣領,“你說!”

奚長生和羅馨本來覺得奚暄是杞人憂天,可是看到陳信此刻的臉色,也不由得懷疑起來。

相比起奚長生的懷疑,羅馨想得更多,馬上便猜到,這是奚雲夢和奚暄幾個設的局,為的就是蕭遙是奚昭心腹的身份。

蘇挽晴忙道:“奚暄,此刻到處都是賓客,你說話小聲些,省得壞了雲夢的名聲。”

可是,剛才奚暄說話的聲音不小,附近的賓客都聽見了,此時一個個看過來。

奚暄漲紅了臉,努力壓低聲音,看向奚大帥:“爹,我就雲夢一個妹子,我需要查清楚這件事。”說完忿忿不平地看向奚昭,似乎此事是奚昭指使一樣。

奚昭的臉色也異常難看,可是涉及蕭遙,他此刻心神大亂,不知道該如何處理,只道:“蕭遙潔身自好,此事——”

羅馨聽了,臉色變了變,忙加上一句:“雲夢也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,他們之間,肯定不會有什麽,就是有,也一定是小人故意設計。”

她也算了解奚昭,一旦涉及蕭遙,他就不正常,有些瘋,剛才肯定是想說蕭遙潔身自好,一定是被纏上的,奚雲夢是他的妹妹,他這樣說,難免要被人說不顧自己妹子的名聲。

這時一人哈哈笑道:“奚太太說得是,這種事還是查清楚的好。”

奚昭看過去,見是唐傳,便收回目光,掩下了眼中的殺意。

上次殺他和蕭遙,他一直比較忙,騰不出手對付他,這次竟又來,當真當他和蕭遙是一尊佛麽?

杜魯門和柯金幾個也笑著過來,紛紛道:“是蕭先生出事了麽?蕭先生是個天才,可不能叫人誤會或是陷害啊,此事一定要好生查一查才行。”

奚昭知道,這幾個表面說是為蕭遙好,可實際上,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,沒準是受蘇挽晴所托過來的。

奚暄冷冷地道:“這便去看一看!”說完陰沈著臉,叫阿珍帶路。

奚長生的臉色很難看,他並不願意鬧大此事,可唐傳沒臉沒皮地插手,外國大使也湊熱鬧,奚暄這個蠢的又堅決要查,他就是想將此事包著,內部處理也不行了,只得陰沈著臉跟去,讓羅馨和奚昭在這裏穩住場子。

畢竟還有些要臉的人強忍著不去看熱鬧的。

奚昭一百個不願意,馬上道:“蕭遙是我的人,我自然要看著。”說完不理奚長生難看的臉色,跟了過去。

羅馨怕奚昭發瘋,也道:“此事畢竟是家事,我得看這些。雲珠和旸兒留在這裏招呼客人罷。”

其他賓客心中的好奇達到了巔峰,可惜他們不是唐傳,也不是外國大使,不敢明著看大帥府的熱鬧,只能強忍著。

奚昭面沈似水地跟著奚暄走向秀玉間,一路上都在想如果蕭遙和奚雲夢發生了什麽,自己該怎麽辦。

可是,他光是想想就要發瘋。

不過奚昭也知道,如果自己當真發瘋,蕭遙可就難了,所以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——無論如何,他總是要保下蕭遙的。

可是,如果蕭遙和奚雲夢當真發生了什麽,奚大帥要讓蕭遙娶奚雲夢呢?

奚昭握緊了拳頭,蕭遙不願意,他堅決支持他!

奚暄也是個演戲高手,走到秀玉間門口,深吸一口氣,露出十分糾結的表情糾結了一陣,這才伸手去敲門。

也就這麽巧,害怕昏迷過去任人宰割的蕭遙連昏迷也不安生,正好醒過來,被她打暈了的奚雲夢,由於蕭遙下手的力度不算大,也剛好醒過來。

聽到敲門聲,蕭遙馬上坐起來。

她昏迷了這麽一會兒,雖然還難受,可卻不像原先那麽難受了。

奚雲夢也坐起來,看向蕭遙。

蕭遙看向她:“我們之間,沒有發生任何事。”

奚雲夢馬上搖頭:“不,發生了。我現在是你的人了!”

蕭遙冷靜地道:“不,你不能誣陷我。奚雲夢,我告訴你,你誣陷我,對你自己來說,也是滅頂之災!”

奚雲夢滿心都是做是這件事,讓世人以為自己是蕭遙的人,然後由奚長生做主將她嫁給蕭遙,所以此刻聽著蕭遙的話,只覺得她是想甩開自己,心裏一萬個不願意,拼命想辦法。

很快,她想起蘇挽晴教的,連忙跳下床翻找衣服,將一個小瓶子拿出來,隨後將瓶子裏的血液滴在床單上,然後將瓶子砸碎,撲到蕭遙身邊要解蕭遙的衣服。

蕭遙一把推開奚雲夢,俏臉沈了下來:“你們故意算計我,只能自取其辱!”

奚雲夢聽到擰門把的聲音,知道來不及脫蕭遙的衣服了,馬上扯亂自己的頭發,又往脖子搓了搓,這才慌張地拿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,轉臉梨花帶雨地看向蕭遙,哭著說:“蕭先生,我已經是你的人了,你要對我負責啊。”

這時奚暄終於擰開門把進來。

奚雲夢尖叫一聲,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,低低地抽泣起來。

奚暄知道,奚雲夢成事了,心中一喜,臉上卻滿是怒容,快速走了進來:“蕭遙,你該死——”

奚昭看到蕭遙和奚雲夢都在床上,奚雲夢的衣服都落在床邊,整個人用被子遮著,可是任誰看到她淩亂的頭發以及偶爾露出來的脖子上的紅印子,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。

剎那間,奚昭眼裏一片血紅,心裏湧上要殺人的沖動。

他冷冷地盯著奚雲夢,眸子裏殺意凜然。

羅馨一看,忙扯了扯奚昭,低聲道:“蕭先生——”

聽到這三個字,奚昭理智回籠,快步上前,一把拉住奚暄,冷冷地道:“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麽事,你要做什麽?”

說這些話時,他沒有看蕭遙。

他還說要保護蕭遙,可是卻讓蕭遙在自己家裏出事,在自己生日這一天出事。

他沒臉面對蕭遙。

奚暄暴怒:“奚昭,雲夢也是你的妹妹!”

羅馨道:“先好好解釋,到底是怎麽一回事。”

唐傳馬上接口道:“不管怎麽一回事,我看大帥府啊,是準備辦喜事了。”

杜魯門則笑著看向蕭遙:“蕭先生,奚家這位小姐是個美人兒,恭喜恭喜!”

本來怒容滿面的奚長生回神,聽到這些話,怒氣稍歇。

的確,就算蕭遙和奚雲夢發生了什麽也沒多大事,只要將奚雲夢嫁給蕭遙就是了。

蕭遙見大家都誤會了,馬上道:“各位,我和奚雲夢之間沒什麽。我——”

奚雲夢和奚暄擺明了要賴上她,她只能說出真實身份脫身——如今她是清醒狀態,倒不怕說出女兒身份有麻煩了,因為就算有麻煩,她也可以解決。

可是勃然大怒的奚暄馬上打斷了她的話:“你說什麽?你再說一次試試?蕭遙,我沒想到你是個孬種,到這個時候居然還否認!”

奚長生也沈下了臉,冷冷地看向蕭遙:“無論有什麽誤會,我女兒和你,已經扯上了關系,我女兒如果願意,你必須得負責!”

羅馨使勁給蕭遙使眼色,讓蕭遙點頭同意這門親事。

蘇挽晴沒說話,她只是奚雲夢的嫂子,隔了一層,這個時候,便不好開口了。

奚昭聽著七嘴八舌要蕭遙娶奚雲夢的聲音,馬上喝道:“都住嘴!”說完看向蕭遙,“蕭遙,你告訴我,你願意娶奚雲夢嗎?”

蕭遙馬上道:“我和她之間沒什麽,我不會娶她。我其實——”

她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身份,便聽到奚暄、唐傳以及幾個外國人的討伐聲:“蕭先生,你這也太過分了!”

“身為男子,你敢做不敢認!”

“就算你是被誤會的,也奪了奚雲夢的清白,但凡是個負責的人,都該娶奚雲夢為妻——”

“蕭先生是奚大帥的人,娶了奚大帥的妹妹,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好事一樁。”

蕭遙多次想要辯解,但根本插不進去,見眾人紛紛指責自己,心裏罵了一聲媽|的智|障,便決定等他們罵完自己再開口辯解,於是幹脆坐在床上等大家繼續罵,就當看戲了。

不過不得不說,奚暄的演技有點差,蘇挽晴的不錯,幾個外國人的更差,一臉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,差評!

奚昭見蕭遙幹脆不辯解,以為她是百口莫辯,頓時心如刀割起來,當下走到蕭遙跟前,再次爆喝一聲:“閉嘴——”

見所有人都住了嘴,這才道:“如今推崇西學,不再像過去那般失了清白便被千夫所指活不下去,若兩人之間沒有感情,可以不必結婚。”

奚暄冷冷地看向奚昭:“奚昭,雲夢也是你的妹妹,你就是這樣對她的嗎?”

唐傳和杜魯門等外國大使紛紛指責奚昭。

奚長生也失望地看向奚昭,道:“我不同意,蕭遙害我雲夢失了清白,一定要負責娶她。”

羅馨見奚昭要爭辯,連忙扯他,可奚昭不為所動,他看向奚大帥:

“時下文人即使娶了妻子,再遇上志同道合的,仍然要回來休掉生下孩子在家侍奉公婆帶孩子的原配,和新人結婚,此舉被譽為反對包辦婚姻。如今蕭遙和雲夢並非情投意合,若強迫他們結婚,和包辦婚姻何異?”

說到這裏看向唐傳,“唐先生,你以為然否?”

唐傳怔了一下,因為他就是休掉原配令娶志同道合新妻的佼佼者,不過他的無恥讓他很快找到了理由:“可是,奚三小姐對蕭先生未必無意。”

奚昭冷冷地說道:“先前那兩位唐太太對唐先生,也未必無意。”

唐傳不說話了。

他有一個父母包辦的原配發妻,出去留學後,結識了新人,於是回來休了原配,迎娶新人,但後來對蘇挽晴有想法,於是跟第二任離婚,追求蘇挽晴,蘇挽晴嫁給奚暄之後,他便沒有結婚,同時養了好幾個情|人。

唐傳有一種感覺,如果自己再說下去,以奚昭的瘋勁,絕對會將自己的事全部爆出來舉例子。

他是不怕丟臉,可是總不好自打嘴巴的。

知道出了事急匆匆趕來的周恒聽到奚昭這話,馬上點頭附和:“奚大帥說得有理!既然不是志同道合,彼此也沒有至死不渝的情義,沒必要結合。”

奚長生陰沈著臉:“我不管你們西學不西學的,反正得了我女兒的清白,便得娶我女兒。”他說到這裏看向哀哀哭泣的奚雲夢,問道,“雲夢,你可願意嫁給蕭遙?”

奚雲夢羞答答地看了蕭遙一眼,旋即垂下頭說道:“單憑爹做主。”

眾人一看,便知道她是想嫁給蕭遙的。

奚長生當下便看向蕭遙:“既然我女兒願意,蕭遙你必須娶她!”

蘇挽晴和奚暄聞言,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。

他們計算得沒錯,有老爺子在,的確可以逼迫奚昭的。

奚昭的眸色更冷,馬上開口:“此事不行——”

蕭遙覺得,奚昭為自己做得夠多了,如今自己又能說話,戲也看夠了,連忙揚聲道:“你們先聽我說,等我說完了再說!”

奚長生掏出一把手|槍,陰惻惻地看向蕭遙:“好,輪到你說了,你可以慢慢說。”

他已經看出,奚昭是一定要保蕭遙的,這讓他倍感憤怒,覺得既丟了臉,又失去了作為父親的威嚴,所以他決定,絕對不會退讓一步的!

奚暄和蘇挽晴壓下心裏頭的快意,努力在臉上做出憤怒的神色。

杜魯門輕笑一聲:“蕭先生總不會喝太多了,沒有做什麽吧?可是床上有血跡了……”

蕭遙冷冷地看了杜魯門一眼,將他劃入了猥|瑣|男的範疇,然後扶著床頭站了起來,從奚昭身後走出來,道:“我想說,我和奚雲夢沒有發生過什麽,因為我——”

奚暄又開始暴怒,馬上打斷蕭遙的話。

蕭遙見新一輪的討伐又要開始了,馬上厲喝一聲:“你給我閉嘴——”見奚暄似乎要反駁,連忙快刀斬亂麻,揚聲說道,“我是個女人,我不可能跟奚雲夢發生什麽!”

“……”奚暄即將出口的怒罵,哽在了喉嚨,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瞪出來。

哀哀哭泣的奚雲夢也不哭了,小嘴微張,反應不過來。

所有人目瞪口呆,失去了反應。

現場一片死一般的寂靜,落針可聞。

奚昭最先反應過來,他轉身看向蕭遙,伸手握住她的肩膀,目光狂亂,帶著期待,可又有深深的害怕,他嘴唇有些發幹,聲音很輕很輕,仿佛怕驚醒了自己做的美夢,艱難地問:“蕭遙,你、你說什麽?我剛才聽錯了。”

蕭遙道:“你沒有聽錯,我是女人。”說完看向處於目瞪口呆狀態的奚暄一行人,大聲道:“我是女人,只是做男裝打扮,所以我跟奚雲夢不可能有什麽的,一切都是她和背後的人的詭計,想要賴上我,為此還灑了血在床上。”

蘇挽晴也回神了,目光看向蕭遙的喉結,聲音尖利:“不可能,你分明有喉結。”

她無法接受,自己和奚暄苦心炮制的一切,對象居然是個女子。

這還有天理嗎?!

奚長生和奚暄咽了咽口水,忙看向蕭遙的喉結,見果然有,忙點了點頭。

蕭遙伸手到喉嚨,一把扯掉自己的喉結,擊破了奚暄和蘇挽晴最後的一點幻想:“喉結是假的。”

光滑修長的頸項露了出來。

奚暄和蘇挽晴仿佛挨了重重一巴掌,臉上頓時火辣辣的,心裏那些得意,早已不翼而飛。

沒有喉結,只能是女人,亮出這一點之後,比什麽都有用,連驗明正身都不用了!

蕭遙容色本來就極盛,此刻露出雪白修長的頸項,引得唐傳和幾個外國大使下意識咽了咽口水。

奚昭回神,連忙伸手遮在蕭遙的頸項上。

這時,奚雲夢終於反應過來了,崩潰得尖叫了一聲:“不可能的,怎麽會這樣?”

蕭遙被奚昭伸手遮住脖子,覺得壓迫感十足,連忙推開他。

奚昭臉上是遮也遮不住的笑容,見蕭遙要推開自己,忙勸道:“遮住,先遮住好不好?”

羅馨反應過來,看向仿佛變成剛娶了合心意媳婦的地主家傻兒子一般的兒子,心中慶幸不已,忍不住想笑,可是想到今日這一出,便又重新板起臉,道:“今天這一出,分明有內情,長生,我認為需要徹查!”

說完看向唐傳以及幾個外國大使:“各位,熱鬧也看夠了吧?還想繼續看麽?”

幾人都是蘇挽晴請來的,知道蕭遙是女人之後,便明白,什麽謀算都成了一場空,當下連連搖頭,紛紛提出告辭。

奚暄和蘇挽晴心中的失望自不必說,但是兩人都擔心查到自己身上,因此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
周恒跟傻了似的看向蕭遙:“蕭兄你、不對,蕭兄,你居然是個姑娘,你是蕭姑娘……”

蕭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周恒:“抱歉,我騙了你。若不知怎麽稱呼我,你叫我蕭遙就是。”

周恒忙擺了擺手:“沒事。我就說嘛,男子那裏能長成你這個樣子。”又目光發亮地看著蕭遙,“蕭遙,那個,我未婚,我們是知己,你看——”

奚昭黑著臉打斷周恒的話:“周恒先生,我們家要先處理一下家裏的私事……”

周恒忙點頭:“我知道。”又巴巴地看向蕭遙,“蕭遙,我們回頭再聊,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。”

羅馨見奚昭快忍不住打人了,連忙忍住笑,對周恒道:“周先生,不如你改天再跟蕭遙約個時間細說?你看我們現在挺忙的,蕭遙被算計陷害……”

周恒連連點頭,對蕭遙道:“回頭我給你打電話。”又對奚昭和羅馨道,“你們務必要還蕭遙清白,找出算計陷害她的人啊。”

終於清場了,蕭遙冷冷地看向奚雲夢:“說吧,你和奚暄、蘇挽晴具體做了些什麽。”

蘇挽晴的臉色瞬間變了,厲聲道:“蕭遙,你說話時,別攀扯上我們奚暄!”

蕭遙冷冷地道:“攀扯?需要攀扯你們麽?奚雲夢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,會自己準備那些血?能無聲無息在我喝的酒裏下藥?蘇挽晴,你不要以為別人都是傻子,就你是聰明人!”

羅馨心想這是未來兒媳婦,肯定是要幫的,再者也可以打壓奚暄以及蘇挽晴,當下看向蘇挽晴:“你是否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?我防範外人,沒有防家裏的,才讓你鉆了空子,你信不信,只要我想查,便能查到你和奚暄做的所有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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